二十世紀日本誕生了兩位國寶級設計師,除了山本耀司,另一位便是川久保玲。
今天為大家講講山本耀司的靈魂伴侶川久保玲。這位堪稱日本時裝界領袖的女人,紅到連村上春樹這個時尚盲都會去專門寫她。你不一定認識她,可你一定在很多地方見過那個畫著兩隻大眼睛的紅心圖案。川久保玲懂得:你要是努力取悅他們,他們就鄙視你;如果自說自話我行我素,他們反而就追隨。做藝術,其實就是做自己。
國寶級設計師
二十世紀日本誕生了兩位國寶級設計師,除了山本耀司,另一位便是川久保玲。作為Yohji桑私下好友兼靈魂伴侶,REI姨自身及其作品始終保持著戰鬥狀態。她對後輩渡邊淳彌、高橋盾、栗原大等的提攜,對日本時裝界在國際上的高水準貢獻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因此她不僅是一個設計師,更充當了日本時裝界領袖的作用。
她紅到什麼地步呢?連村上春樹這個時尚盲都會去專門寫她,另外,他還是高橋盾和NIKE合作的高級跑步支線GYAKUSOU的常規使用者。
即使把標誌全剪了,你也一眼認得出是川久保玲。
即使把標籤全剪了,再扔到地攤上,也能一眼辨認出川久保玲。那是些少了一隻袖子的大肥T恤衫,對襟永遠對不齊的小褂,拖拉著線絲兒營造「未完成感」的黑裙子,或者是背上鼓起一坨穿上身必定酷似鐘樓怪人的長風衣。更不要說心形圖案和大大小小的圓點了。
那是種風格偏執的幽默感,那些離經叛道的人,憂鬱的人,對假正經和一絲不苟感到厭煩的人,大概都會被川久保玲吸引。
展示這些造型的最佳人選,當然還是川久保玲本人。人們談到這個設計師的時候,總是會想到她那有些不對稱的黑色齊肩冬菇頭,還有她一身永恆的黑色系服裝,她永遠面無表情,坐在閃著光的高跟鞋叢林中,她把牛仔褲挽得老高,穿一雙斑駁破舊的白球鞋。
猶記得一炮而紅的當年,一眾發如枯草,身著黑衣,混身破洞的模特們魚貫而出時,一種悲憫的氣氛迅速在空氣里瀰漫開來。高級的洲際酒店,瞬時化為一場「丐幫」聚會,而且絕對是尊崇 「原教旨主義」的「污衣派」。時裝巨頭們驚呆了,《國際先驅論壇報》的時裝名記Suzy Menkes日後回憶起Comme des GaroÇns的這場處女秀時說:「服裝都是遭毀的,一些套頭衫混身都是大洞……真是太震撼了。」
好多人都說,這個出道快四十年,從來沒上過服裝學院,卻精通藝術和文學的日本女人,其實是個藝術家,只不過固執地把她的作品叫做「衣服」,並堅持每年都在巴黎辦兩場秀。
穿得美不是女人唯一的出路
川久保玲不認為穿得美是女人唯一的出路,因此,歷年來,以重厚硬的布料(氈縮羊毛為主)、中性條紋,配合不對稱剪裁、垂墜細節乞丐漏洞與拼貼,還有過去見不得人的明顯縫線、內外翻轉襯裡,把那種意猶未盡的不修邊幅,注入女裝的柔美。同時,她又在如此男性化的審美觀中,永恆地保留女性化甚至有點稚氣的桃紅、閃片、大花小花和圓點。
時裝學者Barbara Vinken認為其背後的意義更加宏大:「她挑戰了時裝文化中『可愛』主導的信仰,挑戰了社會秩序的支柱。以美麗和優雅為屬性的『女性』曾是社會建構的重要部分。」
川久保玲對自己的設計有很形象的評論:「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一點是信息,縱觀我的設計、我的產品系列以及我的草圖,或者是我和藝術家、攝影師的合作,都像是要講一個故事。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我可能更適合做記者,而不是一個藝術家。」
川久保玲最終還是沒做記者,但她像最好的時尚記者一樣,牢牢把握住了人們——不管是富人還是窮人——在面對時尚時的微妙心態:你要是努力取悅他們,他們就鄙視你;如果自說自話我行我素,他們反而就追隨。這種被戲稱為「犯賤」的心理,事實證明是屢試不爽的。
川久保玲善用怪癖刺激大眾。2008年,IT幫川久保玲在北京798里做了一個展覽,開幕當天氣溫高達37℃,即便這樣,玲姐的粉絲還是涌到了展覽現場,其中不乏特別從上海、香港飛過來看展的時裝迷。結果是百分之百的人都失望了——除了擺成迷宮狀的巨大畫板,整個展覽沒有一件川久保玲設計的實物出現。主辦方解釋:「這是川久保玲親自挑出的圖片,可以代表她的理念。」聽到這樣的話潛意識會認為這位高傲的設計師沒有一絲誠意。然而,不少粉絲卻認為這樣的形式更能表現出玲姐的酷。
川久保玲的游擊店鋪更是將「犯賤」的心態展現的淋漓盡致。早在2004年,在營銷界鼎鼎大名的「限時銷售」概念,就來自於川久保玲「游擊店」。在她看來,時尚的本質是朝生暮死,要儘早趕在「死」之前賣出產品,於是採取游擊店反擊傳統——在主流的大型百貨公司體系外,以獲取最大程度的傳播。
這類店鋪有如下幾條原則:
1、尚未開始,便早早地預設結束時間。它只希望在一個短暫期限內以某種形式出現在某個地方,下一次就是另一種狀態,期限通常為1年;
2、地點不為人知,神秘性是樂趣所在。地點必須遠離傳統成熟商業街鋪,必須隱蔽到眾人在聽到風聲後拿著地址在城中尋找,這樣才是完整的反商業化批量生產;
3、過期不候,讓人忍不住想去看看它每次都有什麼不同的隱秘樂趣可供挖掘。遇到了,就抓住了;錯過了,它便如泡沫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珠聯璧合,經營之神
儘管川久保玲以服裝為圓心,將整個CDG的世界打造得如此極端,卻絲毫沒有抑制住她的「錢途」。川久保玲之所以是「神」,還在於她並沒有耽溺於純粹的設計,「我造衣,同時也是生意人。我自己設計了這些衣服,並不認為它們賣不出去。我不是說要讓大眾接受它,我清楚地知道我的目標客戶就是那麼一群……否則便不能稱之為Comme des GaroÇns。」
花押字包是路易·威登家的掌上明珠,既要孤傲,免得失了大家閨秀身份,又不能太目空一切,嚇跑了有權有勢的香客。因此每過一年半載,她的監護人馬克·雅格布斯先生都會精心挑選出一位才貌雙全的藝術家入贅——川久保鈴便在這大家閨秀上搞了一次怪,裝了八隻提手,作章魚狀。
意想不到的合作來自法國的頂級奢侈品牌LV和日本的另類潮流設計師川久保玲,他們合資在東京開設品牌店。合作的日子裡,川久保玲在LV特有字母logo上設計新的款式,同時為6款限量版的包包提供預訂服務。關於這些包包的形態,玲姐形容它們為「派對包」,特色是能夠將手袋的眾多提手或者兩個提手神奇地變成一個。並且所有的包包都使用帶有LV特有字母logo的印花布,這種強強聯手,當然吸引了眾多奢侈品愛好者的眼球。
然而,精明和前衛如川久保玲,絕不會無視近年來低成本時裝的發展趨勢。特殊的商業環境造就了日本獨樹一幟的「街頭時尚」,這種街頭風格不僅在日本,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有擁躉。即使是川久保玲等設計大師們,也開始從街頭風格中獲取靈感。
而在歐美,以ZARA、H&M、Gap、C&A為代表的品牌領導了時尚圈的平價力量,並稱為「四大平價時尚品牌殺手」。這些品牌的特點就是:更新更快、價格低、貨品豐富、店面大而舒適。能買得起Comme des Garcons正品的消費者畢竟是有限的,但她設計的一件H&M,幾百塊錢就能搞定。所以,當H&M向川久保玲伸出橄欖枝時,她愉快地答應了:「更多的新顧客將通過H&M認識Comme des Garçons,這對我而言很有吸引力。」
川久保玲為H&M設計的時裝,融合了日本的街頭風格和她個人多年來喜愛的圓點圖案襯衫、散褶短裙以及不對稱外套,這些產品都受到粉絲們的追捧,也讓川久保玲「親民」了許多。
諸如此類聯手合作的例子不勝枚舉。比如2011春夏,川久保玲與美國漫畫家《辛普森一家》的作者聯手推出合作系列「Binky&Sheba PLAY」包包。講述的是川久保玲的一顆「心」遇見了一群兔子的生活悲喜劇。兔子的動感形象正好迎合了兔年的氛圍,簡單的設計使得包包具有另類別具匠心的質感。
我怪故我在
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川久保玲,早年的求學經歷圍繞形而上的文學和美學展開,與剪刀和捲尺混不搭界。儘管她到今天為止都沒畫過一張服裝設計圖,卻堂而皇之地成了眾人口中「設計師中的設計師」。她倚靠龐大的助手群,口授而得「奇裝異服」,毫不含糊地大聲喊出獨屬自己的「川久保主義」。
「當下,你經常被有些壓根就是錯誤的事物激怒。而我之創造便部分源自這種情緒。即便是既定形狀的物體,當然可以被再設計。許多不同的靈感交織在一起,互相碰撞,不經意間,新創意便誕生了。靈感可能來自一種憤怒的情緒,也可以是對新觀念的渴求,或者就是想要製造形狀奇怪的衣服。」
她並非科班出身,從未受過系統訓練,亦不受任何傳統和規則羈絆。事實上,從始至終,反叛性是像血液一般始終在她身體中流淌的存在。這種力量之強大,本身就令她這個人富於了強烈的話題性和個人魅力。總而言之,她的設計不迎合任何人,不從屬任何一種被認同的時尚美學範疇。
川久保玲出生於東京,父親是東京慶應大學的教授。最初,川久保玲女承父業,學習美學專業。在慶應義塾大學畢業以後,她在一家丙烯纖維工廠的廣告部做小職員,早期獲得的關於面料的專業知識讓她很快對各種不尋常的面料有了濃厚的興趣,刻苦研究服裝與面料的設計使用問題,使她很快成為一位自由款式設計師。功夫不負有心人,1980年前期,她以不對稱、曲面狀的前衛服飾聞名全球,受到許多時尚界人士的喜愛。小小的廣告部職員,華麗轉身。
川久保玲穿久葆齡
川久保玲從未停止過挑戰自己的智力極限,很少有設計師能做到幾十年下來,設計風格季季不同。她總是強迫自己和設計團隊,把每一季的設計重新歸零,拒絕把已有的經驗沉積下來。「如果你要做些新東西,那經驗會阻滯你前行。」川久保玲原本便不帶了條條框框殺入行,自然沒有什麼傳統的包袱不捨得放棄。
川久保玲用黑色創造了時尚界一種反叛的吶喊,而創造的精髓,就在於好奇以及文化的覺悟。她將繼續述說著她另類的黑,另類的冷,另類的深奧以及難以模仿的獨創性。整個川久保玲的神話背後,其實是一個「女武神」,將設計、藝術、商業等涵蓋人類社會生活方方面面的高級智力遊戲,玩弄於一人之手。